石炉书艺的意、势、气
书画有品位之分,以庙堂气、书卷气、山林气等,八大、金农和弘一的书法在气象方面同质异妍,褪尽烟火,脱俗尘世,让人一望,如见异人高士、僧道师尼之凛然高居,让人不得已驻足仰望,古相法之面相八法也有威、厚、清、古,字与人同,审视金农书法,可以同法求解!
关于立意,如何拟金农书法的笔意,直指初心,拈花微笑,以意相会?石炉的书法,在线条、方角、形格上进行模拟,漆书笔笔到位,雕版书法以刀为笔,皆能力追金农笔意,充分把毛笔的锥形笔尖的点、切、拦、截的运笔充分体现,达到只有完形,才言神似!
如何取势?为追逐金农书法的方形、梯形、倒金字塔的独特视角效果,石炉认真研习其压扁头尾、拉伸肩臂,既追逐《西岳华山庙碑》的横向取势,又沿袭雕版印刷体撇捺的斜刀用力,结体迥异流俗,别开生面。
如果线条与结构的方圆不统一,如方形(结构)圆笔(线条),则有犹如男扮女装之失笑,西服草帽之哑然,如何协调矛盾,处理冲突,完美搭配呢?石炉观察到金农书法线条的规律是露锋见笔,在叠笔叠墨的过程中,断绝藏锋,摒弃圆笔,偶然见到干枯和硬折,从而达到方块硬重的必然效果,这可能是“倒薤”笔法的轨迹。当然,其仍不失自然而然之美,可以形容为一片规整的田埂,在其纵横交错空间之中,一阵狂风骤雨过后,秧苗、韮菜、兰叶之类的植物叶条狼藉凌乱,但依然活力生机,只是让观阅之人平添一种爱愁怜悯的心动!
怎样做到“古气”?任何书体的线条中间过程的审美基本一致,如折钗股、屋漏痕、虫蚀木、锥划沙等,所不同的是起笔和收笔,笔划的头和尾的圆与方,各有其“古”!吴昌硕的石鼓文用笔是圆起圆收,而金农则反其道,专注于方笔,皆能各臻其妙!“笔底尽饶金石气,自我作古空群雄 ”(吴昌硕对联),吴大师一生临池无数,书画并驾,其“古气”在于在临气不临形,而金农冬心的“古气”,一样不离金石之意气,自我作古,放空习俗,独运匠心,做到线条奇崛,结体忤逆,形态质朴,古风盎然!石炉书法临古,知其然,也知其所以然,可谓“冬心门下走狗”!王铎有“书不宗晋,终入野道”的复古理念,然而,晋前之宗是谁?野道之野还有野?石炉就是这样去追寻金农的书法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