艺术简介
陈世君,台州人。 著名艺术批评家、策展人禹至说: "陈世君朴素、干净、真诚";"是个很纯粹的艺术家,从事艺术创作四十多年。或者,换句话:"他的生命本身就是艺术’ "。 著名艺术批评家、策展人杨卫写道:"陈世君从传统书法、水墨开始,到微书微雕,再到抽象摄影以及现在的观念艺术。陈世君的艺术探索之路,折射了近40年来中国社会的开放进程,也反映了在这种开放的文化语境下,思想观念和艺术观念的诸多变化"。 禹至在评陈世君的文章中写道:"、、、、、、因此,倘使能以艺术的方式传达新的文明需求,触及文明考量,触碰文明轴心,这样的艺术无论基于方法还是形式无疑都是成立的,且更有理由被这个时代接受并重视,甚至更有理由代表这个时代"。
2019年10月2日,在大河湾美术馆(北京.宋庄)成功举办人生中第一次个展一一《时间隧道》。人民网、新华网、凤凰新闻、中国美术家网等等约有500家(次)媒体为此作了首发或转发。
作品欣赏
时间隧道的穿行者陈世君
禹至
其实,“艺术家”一词早已平民化,其神圣已成往事。时代变了,就像“小姐”一词的内涵也随着时代更迭一样,只能接受。但每每看到那些假装清高,故弄玄虚,实则却不知艺术为何物的不学无术者也以“艺术家”自居时,还是禁不住在心底为这个被糟蹋了的词默哀。
相反,有些人谦称自己是手艺人,却少言多行潜心创作不断超越自我且一生以艺术为乐。相形之下,这些心无旁骛痴迷于艺术的“手艺人”,要比那些绞尽脑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“艺术家”更配称艺术家。陈世君就是这样的“手艺人”。
陈世君从小就将能写一手好字能画一幅好画当成一种本事,一练就是十余年,童子功了得。坦白说,天赋这东西,手头没点功夫是不配谈及的。写和画都讲究感觉,感觉是一种天赋,无法练就也无以传授。笔随感觉走,走得好赖那是手头上的工夫,需一生历练。所谓心手合一,指的正是天赋与手头功夫的珠联璧合。关于童子功,在许多人眼里也许是陈旧无奇的老套路,不值一提。但对陈世君而言,却是他艺术生涯中赖以坚持且取之不尽的底气。
上世纪80年代,国门重开让中国艺术经历反思、阵痛以及各种思潮的井喷,影响范围之广远已超出艺术的范畴。这种影响的深刻之处在于,让更多的人明白中国艺术尚未形成严格意义的现代性。恰在这时,“当代艺术”一词空降,平添了无准备情形下的多元碰撞,中国艺术界,在思维、意识、观念乃至文化及其价值体系上的冲突在所难免,对艺术的认知陷入空前的混乱。当时,陈世君还是个毛头小子,面对各种繁杂的声音,他内心的处境恰似整个中国艺术界的处境:在唐装和牛仔裤面前不知作何选择,迷茫不已。究其原因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用唐装思维去答辩牛仔裤的设计,由此形成诸多徒劳的思考和无意义的命题。
所幸陈世君并没有盲目地选择唐装与牛仔裤的混搭,而是静下心来消化求证,他逐渐明白,茅台和威士忌勾兑不出鸡尾酒,秦砖汉瓦也绝非外国人所造。他开始尝试基于中国传统艺术的现代性转化,凭借从小练就的笔墨功底,他选择以书法为切入点,变写为画。从他那个时期留下的部分作品可以看到,基本面貌大体相似于后来我们所熟知的,也曾经成为风潮的“现代书法”、“书象”、“汉字艺术”等称谓下的作品面貌,当然,大体样式也基本逃不出井上有一的作品样式。
陈世君变写为画的“现代书法”探索持续了大约十年,终止了,没有坚持下来的原因,正是听说了井上有一,告诉他这个名字的是他一个朋友,他对陈世君说:早在50年代,日本的井上有一就这么做了,不仅如此,眼下,国内很多人也在做类似的作品。在朋友拿出的“证据”面前,陈世君感受到失败的痛苦,那是一种碰壁的感觉,瞬间,无名火油然而生,一大摞他曾自视得意的作品成了他发泄的对象,成了碎片。朋友惋惜不已,摔跤似的抱着阻止,才让那些作品免遭全毁,挽救了一小部分。
艺术有条铁律:有了井上有一,就容不得井上有二。当然,只有对原创性有苛刻要求的艺术家才可能认同这样的铁律,陈世君无疑是认同此铁律的,他和许多持此铁律的艺术家一样,清楚地意识到,艺术发展到了今天,已经很难逃离艺术史上既有的东西。我们还在思考现代性转化,可关于现代性的讨论在艺术史上早已是过去时,因此,除了跟,我们似乎别无选择,何谈原创。
碰壁后的陈世君闭门不纳,他玩起了微雕和摄影。微雕也是他从小练就的技艺,不借助任何放大工具,仅凭手上的感觉和意念,就能在石片上刻出头发丝大小的文字,显微镜下所见:字迹清晰,笔画完整,起笔落笔,有势有韵,锋随意行,有形有神;摄影方面,他先后经历了两个阶段。开始阶段和许多爱好者一样,追求光影、构图、取舍以及拍摄对象自身特征的如实再现。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缺乏创造性的玩法,将镜头对准了事物的细节变化,并用色彩取代光影,将它们抽象化。但无论是微雕还是摄影,对陈世君来讲都只是个玩,郁闷时用来调节心情罢了,从未将它们当艺术看。
陈世君开始了新的创作,起初只想用抽象思维去重新审视曾熟视无睹的一切存在,希望从中找到另一种视象。从创造性角度讲,此举其实新意不多,极易落入“洋为中用”的俗套。抽象化的创作思路在85新潮之后的确拥趸骤曾,大家都希望从抽象思维中找到不同的视觉兴奋点,但其实很难形成实质性的个体差异。后来,陈世君越发对事物的时间痕迹感兴趣,这与他玩摄影时观察事物细节的经历不无关系。他在乎世间万物基于时间的存在,是因为他能从中感受到时间的能量,他认定那是天地赐予的能量。从此,他痴迷于事物的时间痕迹,并试图将这些痕迹所蕴含的天地能量在画布上呈现出来。
他刻意消解事物存在的空间属性,以使其时间属性更为凸显。为此,他师法自然,在画布上一层层地涂上颜料,又一次次用自创的方法消除之:他让画布上的颜料历经日晒雨淋,水冲石磨,承受着各种“恶劣环境”并加速着颜料层层斑驳而后凝固成形,如此反复,恰似玉石从山料变成籽料的过程。当画布上渐渐呈现出蕴含着他的意念和某种莫名期许的自然天成,天地能量随之聚合于画面,与他的心境融为一体,如地壳运动致沧海桑田,如潮起潮落致海浪击礁,如天长日久致山石风化……他竭力让他的作品只关乎时间。
陈世君采取类似于破坏性试验的技术手段,去追求一种满足个人喜好的视觉呈现,意图非常简单,但却在有意无意间抛开物质空间,穿行于时间隧道,并由此形成自己对世间万物独特的观看方式:仅从时间这一个维度去观看世间万物,由此感受天地之能量以及时间之精神性。我想,在人类与物质的关系过度亲密的文明情境下,陈世君独取时间维度的观看方式,或能唤醒一种身处极度物质化文明场景中的思考,甚至反省;此外,在呈现形式上,除了时间痕迹,他将其余的一切放弃殆尽,传达明确、干净,且确有属于自己的个人面貌——富于抽象和书写意味的时间痕迹,实则是天地之馈赠,是过程能量之真实;更可贵的是,陈世君的作品面貌并非从天而降,而是与自己的艺术成长乃至生命轨迹息息相关,因果相连。
诚然,关于方法、形式之于艺术的价值判断等理应归于艺术价值评判体系的问题,已经超出艺术家必须思考的范畴。但应该指出,历史地看待艺术的价值和意义,不可避免要触及文明考量和文明轴心等深层次的认知。因此,倘使能以艺术的方式传达新的文明需求,触及文明考量,触碰文明轴心,这样的艺术无论基于方法还是形式无疑都是成立的,且更有理由被这个时代接受并重视,甚至更有理由代表这个时代。